林野站在那所职校礼堂的讲台上时窗外正下着细雨。
玻璃被水汽糊成一片灰蒙蒙的雾灯光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影子。
台下坐着三十多个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眼神或躲闪或冷漠像一群被世界反复推搡后学会蜷缩的小兽。
她没带PPT也没准备稿子。
讲台中央只放着一只素胎陶罐灰褐色粗粝无釉是江予安亲手烧的。
旁边静静躺着那把金线缠柄的刻刀——刀身小巧刃口微钝曾在无数个深夜抵住她的手腕也曾刻下她对父亲最迟来的告白。
“我不是来教你们怎么变好的。
”林野开口声音不大却穿透了空调低鸣“我只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东西你一直想说却不敢说出口?” 没人回应。
空气沉得像浸了水。
她笑了笑指尖轻轻抚过陶罐边缘。
“那就把它放进这个罐子里。
不用名字不用解释只要你知道它是你的就行。
”她顿了顿“然后用这把刀在外面刻一个字——代表它。
” 台下依旧沉默。
直到一个穿黑卫衣的女孩起身低着头走到台前。
她从口袋里掏出半片碎镜边缘锋利映着顶灯泛出冷光。
她蹲下来将碎片轻轻放入陶罐像是放下一件易碎的遗物。
接着她拿起刻刀。
手抖得很厉害刀尖几次滑脱在陶壁上留下歪斜的划痕。
最终她用力刻下一个字:“脏”。
笔画生硬几乎要划破陶体。
刻完她迅速退回座位把脸埋进袖子里。
又一个男孩站起来。
十七八岁的年纪左手腕上有层层叠叠的旧疤。
他掏出一叠撕碎的成绩单一张张塞进去动作缓慢得像在埋葬什么。
轮到刻字时他咬着嘴唇刀尖压得极重: “废”。
两个字都带着自毁的力道仿佛不是刻在陶上而是剜进肉里。
林野看着那些歪斜的刻痕心口忽然一阵微热——不是疼痛也不是压迫性的窒息感而是一种奇异的共鸣。
她的荆棘纹身在发热但这一次传递来的不再是毒素般的羞辱与否定而是一股挣扎中的尊严。
这些孩子没有美化痛苦也没有乞求怜悯他们只是用最原始的方式说:我在这里我痛着但我还没死。
她眼底微微发烫。
活动接近尾声刻刀却被一个始终低头的男孩握住了。
他坐在角落全程没抬头手指不停地搓着校服袖口。
现在他捏着刀迟迟不放也不刻。
“能……留给我吗?”他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什么。
全场安静下来。
林野看向观众席最后一排。
江予安坐在那里大衣搭在臂弯神情平静。
他望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她收回视线蹲下身与男孩平视。
“可以给你”她说“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不拿它伤人也不拿来伤害自己。
只用来刻下你想藏的话。
哪怕没人看得见。
” 男孩睫毛颤了颤终于点头。
她将刻刀递出。
刀柄上的金线在灯光下闪了一下像一道未断的脉搏。
男孩接过时手指剧烈地抖着却猛地攥紧仿佛那是他此生第一次真正握住的东西——不是武器也不是惩罚自己的工具而是一种可能:原来我也可以说点什么。
回程的地铁晃荡在夜色里。
车厢空旷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把城市的灯火拉成长长的泪痕。
林野靠在江予安肩上闭着眼却没有睡。
许久她忽然开口:“那把刀……我用了三年。
每次刻都像在割自己。
” 江予安没有接话只是反手将她的手包得更紧。
“可现在它成了别人的光。
”她轻声说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那些留在讲台上的刻痕。
车窗映出她模糊的轮廓心口的位置隐隐发烫却不痛了。
那片荆棘纹身正缓缓舒展如同冻土初融裂开缝隙。
她想起父亲那根缠着红棉线的钓鱼竿——陈旧、笨拙从未说出爱却总在暴雨夜替她接住漏雨的屋檐。
原来有些工具本就是用来传递的哪怕传递者自己从未学会如何使用。
当晚她回到公寓没有开大灯。
书桌上的电脑屏幕亮起幽蓝的光。
她坐了很久直到窗外雨停月光悄悄爬上键盘。
她新建了一个文档。
光标在空白页上跳动像一颗等待落地的心。
然后她终于敲下标题: 《光从裂缝来》 没有大纲没有设定也没有开头的故事。
她只是在首页画了一把刻刀——刀柄断裂金线垂落仿佛曾被人狠狠折断又被人一寸寸重新缠好。
屏幕静默。
文档空白如初却已承载千钧。
林野没有开灯任由月光一寸寸爬上她的书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文地址荆棘中的常春藤第417章 刻刀留给明天来源 http://www.xbqgla.com
双星齐刃魔窟伪装者
战力增幅百万倍我的分身能屠神
藤蔓向上
宿主别跑疯批大佬他又追上来了
僭越之尘
综影视之拆cp我很专业
侯门风月
我大明天子打钱
一览恩仇
全民转职我是剑仙
开局跳崖签到三千年医圣传承
穿成通房春芽初绽栖衡门
掌印太自卑
三国渔皇
老子武功天下第一哈哈哈
姻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