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如鼓卷宗房内最后一粒灯火被风掐灭不及周婉儿逃脱她颈后骤然一紧布袋已经兜头套上。
惊叫声远没有雷声和风雨声大不如不喊。
无谓的挣扎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虽不知门外两名狱卒奉的是谁的命但再不做点什么这具身体就真要成为一具“畏罪自缢”的女尸。
银簪刺穴的假死之法是她穿越前在中医急诊轮转时听一位针灸老教授酒后闲聊提过的“古术奇技”。
没想到第一次实操将会用在自己身上。
门被风推开一条缝雨声骤然灌入。
狱卒甲提着灯笼狱卒乙拿出一根麻绳绳套打着转像一只索命的蛇圈。
“动作利落点别弄出……”话音未落灯笼被风扑灭。
黑暗里周婉儿翻腕簪尖刺入穴道剧痛像火舌炸开温热的血顺着锁骨往下淌。
剧痛、窒息、血腥味……她像一条离水的鱼在绳结收紧前一瞬全身痉挛着“断了气”。
她掐准时机身体软倒银簪“当啷”落地。
狱卒乙探了探鼻息:“她自尽死了。
” “真她娘省事。
” 两人七手八脚把她架到梁下绳套绕过脖颈准备打个死结。
就在绳结即将收死之时一道闪电劈开夜空亮如白昼。
借着这瞬间的“白昼”狱卒甲忽然看见一张雪白的脸上血红的口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鬼……” 恰又有轰轰然的雷声响彻云霄彻底震破了她们的胆。
“啊……” 她们抱头鼠窜消失在夜雨中。
暴雨越下越大瓦檐的水柱像瀑布。
周婉儿在黑暗里睁开了眼。
颈间的绳套并未收紧在最后时刻幸有惊雷她才逃过一劫。
悄无声息地解开绳结后借着闪电透进来的光她发现了烟道口。
那烟道口就在卷宗房最里侧平日被封得严严实实今夜却因暴雨冲刷露出一道半尺宽的缝。
她不敢从正门走出去怕再遭不测便侧身挤进烟道里铁栅边缘的锈刺划破囚衣在背上留下火辣辣的血痕。
但她顾不得了——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那一刻她甚至幻想能从烟道里越狱逃出去。
烟道里漆黑、狭窄、油腻百年陈灰与蝙蝠粪混合的恶臭几乎把人掀翻。
她手脚并用膝盖磨得生疼不停往前爬。
前方有微弱的风带着潮冷的雨味或许出口就在前方。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她的指尖触到一块松动的青砖。
她屏息用肩膀一顶砖块松动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
“奇怪怎么会有药味我这是钻到哪里了?” 忽然烟道垮塌她随着碎砖石跌进一间低矮的屋子幸好下面全是湿冷的稻草才没让她受伤。
耳边传来咳嗽与呻吟回头一看微弱的灯火里有个人影。
“呜呜?”人影发出嘶哑得不像人声的低吼。
“你……是人是鬼?”周婉儿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与血她才看清原来是一个白发老妇。
她脸上沟壑纵横嘴角凹陷张开的口中竟没有舌头甚是骇人。
在昏暗里她那双浑浊的眼睛警惕的盯着靠近她的周婉儿。
她手里攥着一块碎瓷瓷片边缘沾着黑红的血痂显然她不止一次试图自尽。
她不认得老妇但老妇见到她却显得异常高兴颇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她枯枝般的手指拼命在空中比划着反复用指甲戳向自己心口又指向周婉儿喉间发出“嗬嗬”的破风声似乎想表达什么。
周婉儿心头一凛:难道她认识原主?只可惜不懂哑语。
她看不出名堂只能先和她打招呼。
“你是谁?”她压低声音“我叫周婉儿是这里新来的囚犯你听得到吗?” 老妇潸然泪下频频点头。
“呜呜……” 看来只是哑并不聋这还好办些。
正在此时门“吱呀”一声洞开露出了阿苦的脸她正端药进来。
骤然看见周婉儿竟吓得药碗差点落地。
“吓煞我你……你怎会在此?不是在卷宗房吗?” “嘘!”周婉儿把手指压在她唇上:“小声些莫让人听到。
” 阿苦稍一定神目光落到墙角老妇又落到周婉儿脸上压低了声音。
“好生奇怪你如何从卷宗房来到的病号房?” 周婉儿低声道:“烟道塌陷掉落此地这老妇是何人?” 阿苦看着周婉儿嘴唇哆嗦了几下终是低声道: “哎!你真将所有事都忘了她是哑婆李嬷嬷……当日曾与你同在相爷府当差她是负责看管器物的因金器丢失被大公子刘珩生生割下舌头然后抛之荒野管营大人看她可怜便收留了她。
” 一句话像闪电劈开周婉儿脑中的混沌。
“又是刘大公子刘珩!他恐怕不是因为金器丢失才割人家舌头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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