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渐渐停歇如同它来时一样突兀。
最后的雨丝不再是垂直的鞭挞而是变成斜飞的、冰冷的雾气在渐弱的狂风中打着旋最终彻底消失只留下无边的潮湿和浸透骨髓的寒意。
森林仿佛刚从水底被打捞出来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浓重得化不开的水汽和泥土深处翻涌上来的腥腐气味。
每片树叶、每根枝条都挂满了沉重的水珠它们汇聚、滑落发出单调而清晰的“嘀嗒”声在这片被暴雨洗涤后的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某种倒计时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寒冷成了眼下最具体、最残酷的敌人。
湿透的衣物早已失去了保暖的功能像一层冰冷的第二皮肤紧紧包裹着躯体贪婪地汲取着那一点点可怜的热量。
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发出“咯咯”的声响几个人蜷缩在岩壁那浅窄的凹陷处尽可能紧密地挤靠在一起试图从彼此颤抖的身体里获得一丝微薄的暖意。
然而湿冷是无孔不入的魔鬼依旧顺着脊椎向上爬让他们的四肢百骸都沉浸在一种麻木的僵硬感中。
城城侧躺着尽量避免压迫到受伤的腿但那伤口被雨水长时间浸泡已经显得异常苍白、肿胀边缘微微外翻泛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淡粉色轻轻一碰就带来钻心的疼痛和冰冷的麻木。
李建国靠坐在最里面脸色在逐渐透出的晨曦微光中不是苍白而是一种缺乏生气的灰败。
背部的伤口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失温更让他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他只能用力咬着舌尖依靠那一点腥甜和锐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但眼神深处的疲惫与涣散却难以完全掩饰。
“必须生火不然没被怪物吃掉先冻死了。
”秦川的声音嘶哑带着明显的颤音。
他挣扎着用几乎冻僵的手臂支撑起身体离开了那一点点可怜的、由人体汇聚的温暖区域。
每一步都感觉像是在粘稠的冰水里跋涉。
他在岩壁附近踉跄地搜寻专挑那些被风雨刮断、落在岩壁下方相对干燥处的细小枯枝以及那些看似湿透、但内部或许还保留着一丝干燥的厚树皮。
他的手指冻得不听使唤好几次都差点让收集到的少量燃料滑落。
幸运的是那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虽然彻底浸了水但似乎是命运残留的一丝怜悯。
秦川用自己内衣相对干燥的角落小心翼翼地、反复地擦拭打火机的每一个部件特别是那小小的金属电板和石芯。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稳住颤抖的手然后“咔哒…咔哒…”几次失败的尝试后只有零星的火花。
就在绝望开始蔓延时一朵微弱的、蓝黄色的火苗终于蹿了起来顽强地燃烧着。
这朵火苗成了绝望深渊里唯一的光。
秦川几乎是屏住呼吸用最轻柔的动作引燃了准备好的、最细碎干燥的引火物——那是他从树皮内侧剥下来的一点绒毛和纤维。
火苗贪婪地舔舐着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慢慢壮大然后小心翼翼地添加更粗一些的细枝。
篝火终于燃起来了。
橘红色的火焰开始稳定地跳跃驱散了身体周围一小圈的黑暗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光与热这人类最古老的伙伴带来了难以言喻的慰藉和一丝久违的、属于文明世界的安全感。
几人几乎是匍匐着围拢过来伸出僵硬如同冰棍的手脚感受着那灼热的气流舔舐皮肤带来针扎般的刺痛感随即是缓慢复苏的暖意。
他们小心翼翼地烘烤着湿透的衣物水汽被蒸发形成白色的雾气缭绕在周围带着布料和身体混杂的气味。
黑子也挤了进来寻找着一个不至于被烫到又能充分感受热量的位置舒服地趴下伸展着身体让湿漉漉的皮毛在火焰的烘烤下慢慢蒸腾出白汽喉咙里发出满足的、极轻微的呼噜声。
简单的休整和一点点用金属水壶烧开的、滚烫的热水下肚后那暖流仿佛注入了几乎冻结的血管众人的精神肉眼可见地恢复了一些。
脸上有了点血色颤抖也渐渐平息。
天光渐亮虽然依旧被浓密得如同墨绿色穹顶的树冠过滤得如同阴沉的黄昏但至少能勉强看清周围的环境——倒伏的树木像巨人的残骸地面上被暴雨冲刷出的沟壑如同大地的伤口泥泞不堪每一步都可能陷进去。
“我们得确定方向”李建国声音依旧虚弱但眼神恢复了些许锐利他看向秦川目光中带着询问和最后的期望“还能判断大致方位吗?” 秦川摇了摇头脸上是深深的无奈和挫败。
他掏出那个早已指针乱转、如同没头苍蝇般的指南针又拍了拍口袋里那些彻底黑屏、被水泡得鼓胀的电子设备。
“指南针早就失灵了电子设备全毁昨晚又一阵乱跑……我们现在可能离那个弓箭手指的方向更远了甚至可能是在相反的方向。
”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石头一样砸在众人心上。
希望如同这林间的晨雾看似存在却抓不住实体反而更添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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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哀牢山笔录第30章 巨树下蛇鳞反光来源 http://www.xbqgl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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