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案上却驱不散林闻轩眉宇间的阴霾。
他手中捏着那封已然拆开的家书薄薄的信纸此刻却重逾千斤。
信是母亲托族中识字堂弟代笔的字迹稚嫩语句朴实却字字如锤敲击在他的心上。
“吾儿轩儿见字如面:家中一切安好勿念。
唯汝在外为官需谨言慎行上报君恩下抚黎民切记清廉自守勿坠林家门风……” 开篇依旧是熟悉的叮嘱带着母亲特有的慈爱与期许。
林闻轩仿佛能看到灯下母亲眯着眼仔细叮嘱堂弟务必写下这些话语的情景。
他心中一暖但随即下面的内容让他的心骤然收紧。
“……去岁收成不佳今春青黄不接族中公田所出仅够维系日常嚼用。
汝父早年治病所欠药资尚有二十两未还债主虽为族亲然近年亦屡有催问为母甚愧……” 林闻轩的手指猛地攥紧信纸边缘泛起褶皱。
父亲早逝家道中落全靠母亲勉力支撑供他读书。
他知道家中清贫却不知竟还欠着债务!母亲从未在他面前提起只怕扰他心神。
“……闻尔在任上官场应酬花费必巨。
吾儿俸禄微薄恐难支撑。
为母已与你福伯家中商议拟将城外河畔那三亩水田典当或可得银三十两与你寄去以解燃眉之急……” “不可!”林闻轩几乎要失声喊出。
那三亩水田是林家最后一点像样的产业是祖上传下来的更是家中主要的生计来源!母亲年事已高若失了这田日后依靠什么生活?难道真要全靠族中接济看人脸色度日? 一股强烈的羞愧与无力感瞬间淹没了他。
他寒窗苦读金榜题名本以为是光耀门楣奉养母亲之时谁知非但不能反哺家庭反而要让母亲变卖祖产来接济他这为官之子!这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失败! 信的最后母亲写道:“……官海风波恶吾儿孤身在外务必珍重。
银钱之事不必挂心为母自有主张。
只盼我儿能做个好官堂堂正正莫负平生所学则为母心愿已足虽苦亦甜。
” “做个好官……堂堂正正……”林闻轩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只觉得口中满是苦涩。
在云山县这潭浑水里“好官”二字重如山岳。
赵德柱的勒索同僚的排挤衙役的阳奉阴违地方乡绅的虎视眈眈……如今再加上家中催债、母亲欲卖田的窘迫! 他之前所有的坚持和清高在这封家书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如此可笑。
他可以忍受自己的清贫可以忍受上司的白眼可以忍受理想的暂时蒙尘但他无法忍受母亲为了他在晚年还要遭受如此的困顿与屈辱! “立得住……必须立得住!”他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昨日账房盘算时的挣扎与今日家书带来的冲击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力量。
一条路是坚守原则可能落得如苏知县般黯然离场甚至累及家小让母亲晚年无依;另一条路是向这“规矩”低头融入这潭浑水先求自保再图后计。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账册上那刺目的赤字又落在母亲的信上。
那“拟将水田典当”几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坐立难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钱师爷那熟悉而略带谄媚的声音:“林大人可曾起身?赵大人让小的来问问关于那孙寡妇田产纠纷一案您看……是否按旧例办理?” 林闻轩脚步一顿身体骤然僵住。
孙寡妇的案子……他昨日才因证据不足驳回心中尚存疑虑。
钱师爷此刻前来绝非简单询问!这是在试探是赵德柱在他拒绝“冰敬”后给出的又一个选择一个更直接、更赤裸的“规矩”——通过枉法裁判来换取实际利益。
是坚持查清案情可能因此彻底得罪赵德柱断了所有“财路”甚至步苏知县后尘?还是顺势而为以此案作为“投名状”换取暂时的喘息之机至少……先稳住局面让母亲不必卖田? 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闻轩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擂鼓般的心跳。
他缓缓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那棵在贫瘠土地上顽强生长的歪脖子老树眼神剧烈地闪烁着。
理想、原则、母亲的期望、现实的压迫、上司的威逼……所有的力量都在这一刻汇聚拉扯着他的灵魂。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中的积郁全部排空。
他转过身面向房门脸上的挣扎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翻涌着无人能见的暗流。
他走到门边伸手搭在了冰凉的铜制门闩上。
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吱呀——”一声房门被拉开。
清晨的光线涌了进来照亮了他半张脸另外半张却隐藏在门扉的阴影里晦暗不明。
他对着门外躬身等候的钱师爷用一种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异常平稳的声调缓缓开口: “哦?旧例……是如何办理的?钱师爷进来说话。
” 喜欢红头册请大家收藏:()红头册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本文地址红头册第28章 家书催银两来源 http://www.xbqgla.com
我的浮生笔记
红楼恶王朕的六弟太棒了
北境猎王
我是星际继承人华夏有我一统星河
开局就较真对面被我吓到报警
恶雌狂刷好感五个绝美兽夫沦陷
刚穿回来我就撞上了国运战场
赌石奇才
跟踪十七次后他终于肯咬我了
契约鼠弩手送进副本当BOSS
网球王子龙马的姐姐在冰帝
明日方舟我就是要当白兔子的狗
抗战之烽火漫天
手术预演之医圣崛起
恶雌丑又渣治愈众兽夫后被狂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