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纪要的初稿被王守礼主任毫不留情地退回如同一盆冰水将李腾初来时的些许兴奋与自信浇得透心凉。
他独自在办公室里对着那份布满红笔印记的稿子坐到深夜窗外山镇的夜寂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失败的苦涩啃噬着他但更强烈的是一种不甘和倔强。
他反复咀嚼着王主任那句“在机关文字工作不仅仅是文采更是责任”开始强迫自己摒弃学生式的思维尝试以一名基层工作者的视角去重构那场会议的核心脉络。
他不再追求记录的“全面”而是努力回忆每个领导发言时最强调、其他与会者最关注的点。
他将那些模糊的方言词汇根据上下文反复揣摩将跳跃的话题尝试归类到不同的工作板块下。
遇到实在不确定的地方他破天荒地主动去请教了正准备休息的张小斌。
张小斌虽然年轻但毕竟多待了一年对镇里的人和事熟悉不少他提供的零碎信息如同关键拼图帮助李腾理清了不少迷雾。
第二稿完成时已是凌晨。
他将稿子交给张小斌把关。
张小斌看得很仔细指出了几处对本地情况理解有偏差的地方又帮他润色了几句过于书面化的表达。
“这下像点样子了”张小斌打着哈欠评价道“至少王主任不会再说你写的是小说了。
” 第二天李腾怀着更加忐忑的心情将第二稿交给王守礼。
王主任依旧看得很慢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
良久他放下稿子只简单说了一句:“放这儿吧我再看一下。
”没有表扬但也没有否定。
李腾知道这或许就是基层工作中最常见的“通过”方式——沉默意味着尚可接受仍需努力。
就在他以为今天又将是在誊抄文件和打扫卫生中度过时王守礼接了一个电话后对他吩咐道:“李腾县里刚发来一个紧急通知是关于后天全县卫生大检查的要求传达到各村。
你马上给各村村部分别打电话通知一遍确保村长或支书接到通知做好迎检准备。
名单和电话号码在那边柜子第一个抽屉里。
” “打电话通知?”李腾心里微微一松这听起来比写会议纪要简单多了。
他应了一声立刻去找到那个贴着各村联系方式的旧笔记本翻开一看上面用圆珠笔或钢笔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村名、负责人姓名和一串串电话号码字迹各异有些已经模糊。
他坐回自己的座位拿起桌上那部老旧的摇把式电话机。
黑色的胶木外壳油光发亮显然是经过了长年累月的使用。
他深吸一口气按照笔记本上的顺序首先拨通了距离镇政府最近的石鼓村的号码。
“喂?喂?找哪个?”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粗犷而带着浓重乡音的中年男声背景音里还有鸡鸭的叫声。
“您好我这里是青林镇政府党政办我姓李。
”李腾尽量让自己的普通话清晰、语速放慢“找一下石鼓村的村长王富贵同志。
” “我就是!啥子事嘛?”对方的嗓门很大震得听筒嗡嗡响。
“王村长您好。
县里后天要组织卫生大检查要求各村立刻行动起来打扫村道清理垃圾死角特别是要注重农户庭院内的卫生希望村里高度重视提前做好准备……” “卫生检查?”王富贵打断了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晓得了晓得了!一天到晚就是检查!地里活路都忙不完哪个有闲工夫天天打扫卫生嘛!行了行了知道了!” 不等李腾再强调重要性那边已经“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李腾拿着电话愣了好一会儿。
他准备好的、关于检查标准和奖惩措施的说辞一句都没用上。
对方那种敷衍甚至抵触的态度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他定了定神继续拨打下一个村——柳源村的电话。
这次接电话的是个女声听起来年轻些但口音同样很重。
“喂?柳源村部。
” “您好这里是青林镇政府党政办我姓李。
请问支书李长根在吗?” “李支书下田去了没在哦。
你是镇政府的?有啥子事跟我说嘛我是村上的会计。
” “好的。
是关于后天县里卫生大检查的通知要求村里……” “卫生检查啊?”女会计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哎呀我们村路烂得很一下雨全是泥巴咋个打扫嘛?还有啊家家户户猪圈鸡圈都在院子里那个味道咋个搞嘛?光叫我们打扫镇里能不能拨点钱先把路修一修嘛?” 李腾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发懵只能硬着头皮重复通知精神:“这个……具体困难村里可以先克服一下检查是全县统一的很重要……” “晓得了晓得了等支书回来我跟他说。
”女会计似乎也失去了耐心匆匆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几个电话情况大同小异。
有的村部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有的接电话的人说不清楚村长支书去向;有的则像石鼓村一样抱怨连连敷衍了事;还有的听力似乎不太好李腾需要反复大声重复好几遍对方才似懂非懂地“哦”两声。
最让李腾哭笑不得的是打给最偏远的坳头村时接电话的老汉用他几乎完全听不懂的土话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他连猜带蒙才勉强听懂对方是在问他是谁家的娃怎么声音这么陌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何以为民第6章 下村通知来源 http://www.xbqgla.com
重生之我真没想当渣男
地球上的一百亿个夜晚
全国各地恐怖民间故事
兽夫开局交嫁妆我做游戏养你们
开局觉醒超神级剧毒天赋
神级中场巨星
什么开局就是测灵根
邪龙吸干契约者抱歉我是永动机
战场捡个俏罗刹谁碰一下试试
九阳圣体开局绑定冰山师尊
天纵浪行之枪问
夏尔的异世之旅
龙脉密码九州诡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