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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江奔流第4章 临时救护所

那尖锐的哨声如同在汹涌的黑色潮水中投下的一根救命绳索指引着幸存者们向一点汇聚。

在老班长近乎粗暴的催促和拉扯下林瀚章和山药蛋连同那个气息奄奄的伤员终于跌跌撞撞地冲上了那道并不算高、却洒满了弹壳、遍布弹坑的土坡。

坡顶上郑怀远像一尊黑色的岩石半跪在一挺打得枪管发红的捷克式轻机枪旁嘶哑地指挥着最后几名战士交替掩护着撤下来。

“老周!你们可算……”郑怀远看到老班长和林瀚章他们眼中闪过一抹 relief(宽慰)但目光落到那个被拖拽上来的重伤员身上时后半句话便硬生生咽了回去脸色瞬间变得更加凝重。

“指导员…二鬼子退了?”老班长喘着粗气一把将几乎虚脱的山药蛋按倒在掩体后面自己则迅速靠在土坡棱线上警惕地向外观察。

“暂时被打退了!他娘的是一个加强排的兵力装备比咱们好得多!像是冲着咱们来的不像是偶然遭遇!”郑怀远语速极快声音因过度喊叫而嘶哑“不能久留!他们很可能呼叫更多炮火或者迂回包抄!立刻收拢部队清点人数准备转移!” 命令迅速被低声传递下去。

土坡上残存的战士们开始快速移动搀扶起受伤的同伴收集还能用的武器弹药气氛紧张而压抑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更深的忧虑。

林瀚章瘫坐在冰冷的土地上背靠着满是碎土的坡壁剧烈地喘息着。

刚才一路的狂奔和高度紧张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力气此刻松懈下来只觉得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在酸痛、颤抖。

那一声枪响和那个倒下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他眼前反复闪现胃部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

他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右手借着远处偶尔划破夜空的流弹光芒和坡顶上摇曳的手电光呆呆地看着。

就是这只手刚才扣动了扳机终结了一个生命。

手指上似乎还残留着扳机冰冷的触感和那一下轻微的、却足以致命的位移感。

没有血迹但他却仿佛能闻到那股铁锈般的甜腥味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文化人儿!别愣着了!帮把手!”老班长的吼声再次传来打断了他的怔忡。

清点结果很快出来代价惨重。

加上那名重伤员共有五名战士伤亡其中两人在刚才的阻击和炮击中已经牺牲遗体只能暂时就地掩埋做好标记。

牺牲者的名字被快速低声念出每一个名字都像一块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连队减员近四分之一士气受到了沉重打击。

“指导员伤员必须立刻处理!小刘(指那重伤员)快不行了!”一个排长焦急地报告。

郑怀远眉头拧成了疙瘩。

在这荒郊野外敌情未明随时可能再遭遇敌人带着重伤员转移极其困难且危险。

“我知道附近有个地方!”老班长突然开口他常在这一带活动对地形很熟悉“往东一里多地有个荒废了的土地庙还算隐蔽墙也厚实!可以先转移到那里处理伤员避一避风头!” 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郑怀远略一思索立刻下令:“好!就去那里!一班负责警戒前方和两翼!二班断后!其他人带上伤员跟上老周!动作要快保持安静!” 队伍再次行动起来沉默而迅速像一道受伤的溪流悄然滑下土坡融入更深的夜色之中。

林瀚章被分配和另一名战士一起抬着那名腹部中弹的重伤员。

担架是用两支步枪和几根绑腿临时捆扎的异常简陋每一次颠簸都让伤员发出极其微弱、却令人揪心的呻吟。

那生命的重量和正在快速流逝的感觉透过冰冷的枪身清晰地传递到林瀚章的手上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他只能尽可能地保持平稳内心被一种无力的焦灼感填满。

一里多地在平时不算什么但在此时却显得无比漫长。

夜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呜呜的声响每一次都让人心惊肉跳以为是敌人的动静。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绷紧了神经在黑暗中艰难跋涉。

终于在一片枯木林的掩映下一座低矮破败的建筑轮廓隐约出现。

那确实是一座小庙规模很小墙皮大面积脱落露出里面的土坯庙门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像一张沉默的、疲惫的嘴。

老班长率先摸进去探查了一下很快出来打了个安全的手势。

“快!抬进去!”郑怀远低声命令。

人们鱼贯而入。

庙内空间狭小充斥着浓重的灰尘、霉菌和一种陈旧的香火味(尽管早已断绝)。

残破的神像歪倒在一边面目模糊不清蛛网遍布。

地上散落着枯草和瓦砾。

但此刻这里就是诺亚方舟就是唯一的庇护所。

“手电!马灯!”郑怀远催促着。

几支光线微弱的手电筒和一盏摇晃的马灯被点亮昏黄的光线勉强驱散了小庙深处的一隅黑暗却也将更多的阴影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使得整个空间显得更加光怪陆离和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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