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化隆的眼神骤然冷了下去。
那不再是平日的温润或威严而是浑浊瞳孔里骤然凝结的冰。
像一头在草原上受伤的老狼舔着带血的爪子准备做最后一搏。
他厉声喝道: “马五!” “带几个人去把马瑞庭那三个辉人叛徒、夏府的走狗押到广场上来!” 他喘着粗气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
“今天我要亲自给他们上‘穿心刑’。
” “用他们的心头血祭奠死去的弟兄!用他们的哀嚎洗刷咱们的屈辱!” 什么同族情分什么辉人俊杰什么“两榜进士”、甘省巡抚此刻他早已经顾不上了脑子里只剩下一片杀意的血红。
他需要一场公开的、血腥的仪式来发泄战败的怒火重新树立权威。
他要让堡里每一双眼睛都看清楚——他马化隆还没倒! 马五被伯父眼中那近乎疯狂的杀意慑住不敢多问。
慌忙点了几个壮实家丁扭头就往软禁马瑞庭的偏僻小院跑去。
约莫一刻钟后他回来了脸色灰败。
身后跟着的是三个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破布的男子。
他们穿着马瑞庭及其随从的衣裳但那畏缩的身形和眉眼马化隆一眼就认了出来——分明是他派去看守的那五个守卫里的三个! “怎么回事?!” 马化隆的声音不高却像漠北腊月的风刮得人骨头缝都疼。
马五腿一软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回道: “伯、伯父……院里就剩他们仨了。
被人打晕捆得像死狗一样扔在里屋……” “马瑞庭那几个狗贼没影了!” 一股邪火猛地窜上马化隆的头顶太阳穴突突直跳。
跪在地上的三人是马家世代的佃户和牧人住在堡内最脏最挤的下人区全家老小的性命都捏在马家手里。
放羊的纳穆子扫院子的马福厨房帮工的苏大。
此刻三人迎着马化隆那平日里温润如水、此刻却燃着地狱之火的目光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
只是嘴里塞着布发出“呜呜”的哀鸣。
“把他们嘴里的东西拿掉!”马化隆命令道。
破布刚被扯出求饶声响起: “十三太爷饶命啊!不关我们的事啊!” “纳穆子” 马化隆阴鸷的目光落在那个下巴带着青紫掌印、满脸涕泪的汉子脸上嗓音低哑 “说!你们这几个日囊怂怎么把人放跑的?” “一字不漏!有半句假话我活剐了你们全家!” 纳穆子浑身抖得像风中的枯叶牙齿咯咯作响。
在马化隆择人而噬的目光下他断断续续地交代起来。
旁边的马福和苏大也不时哆嗦着补上两句拼凑出了事情的原委。
这段日子马化隆为了显示气度也为日后留条退路并未苛待马瑞庭三人。
只要不离开小院便不捆缚饮食也照常供应。
马瑞庭他们也表现得极为顺从毫无逃跑迹象。
时间久了五个年轻守卫的戒心自然而然就松了。
马瑞庭是地道的兴庆府辉人一口乡音听着亲切。
为人也随和没官架子爱跟这些底层守卫拉家常。
他不再谈敏感的经文教义——这是马化隆明令禁止的而是天南海北地说起外面的世界。
他说闽省外头那片望不到边的海。
“海水是碧沉沉的不像咱这儿的黄沙土。
” “咸腥的风日夜不停地吹潮水轰隆隆扑上来那声响几里外都觉得心头发震。
” 他说春天江南的雨。
“那雨细得呀沾衣都不湿像雾一样却能润得石头缝里都冒出青苔滑溜溜的。
” 还有那条横贯华夏的长江。
“江面宽有十几里船只南来北往密密麻麻。
白日里帆影蔽水入夜了渔火连天就如天上的星星。
” 他说起岭南的稻米一年能收三回土地膏腴插根木棍都能发芽; 说起鄱阳湖的鱼只需清水慢炖汤面便能结一层油脂。
他也说起男人间最爱谈论的各地女子。
说江南女子说话软绵绵的听多了骨头缝都发酥; 川省女子性子辣像那里的辣椒爱恨分明; 苗家女子若是看中了你就隔着山为你唱情歌嗓子清亮亮的; 客家女子干活一个顶仨里外收拾得妥帖是撑门立户的好手…… 这五个生在金积堡、长在金积堡的青年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是几十里外的集镇。
他们的世界除了师傅讲述的天国与火狱 就是年节时分堡里请来的戏班子咿咿呀呀唱着才子佳人、王侯将相的老故事。
何曾听过这样鲜活、具体、仿佛伸手就能摸到的红尘万象? 马瑞庭讲的都是亲身经历眉眼间带着回忆的光彩细节具体到一碗茶的价钱一种没听过名字的水果是酸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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